第二百一十三章 努尔哈赤诉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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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役，古勒寨飞灰湮灭，孥酋阿台授首，寨中二千二百余名部众也被明军屠戮一空。这是继汍河之战后的又一大胜。

李成梁率军返回广宁后，尚在城中的蓟辽总督周咏马上宣布，拨纹银万两，猪羊若干，犒劳出征将士，并设宴为李成梁庆功。

庆功宴上，周咏不仅频频与李成梁对饮，也对尼堪外兰这次的表现大加褒奖，令尼堪外兰喜不自胜，不住地叩头谢恩，赌咒发誓一定会世世代代效忠于大明朝廷。

宴后，周咏将李成梁邀至书房，二人在屋内闭门相商。

喝了口解酒茶，周咏从桌上拿起一份邸报递给李成梁，道：“先看看这个，前几日刚刚送来的。”

“是。”李成梁忙双手接过，凑到烛台下细看。

邸报上记载的都是年后朝中的一些日常动态，不一会，李成梁便看到其中有一条转发的新任登莱巡抚梁梦龙向朝廷请款的奏疏。

梁梦龙以登莱新立，没有积蓄为由，上疏请求朝廷拨银十万两。而朝廷不但答应下来，还免了登莱二州三年的征缴。

李成梁放下邸报，道：“看来朝廷已在为接收辽东匠户预做准备啊。”

“嗯。”周咏点点头，追问道：“你对此怎么看。”

李成梁尴尬一笑，道：“卑职一介武夫，管不了那许多，还不是朝廷要怎样，那就怎样。”

周咏在辽东多年，与李成梁的关系非同一般，当然晓得李成梁这话言不由衷。要知道这些匠户除了军需器械，也能生产大量的生活用品，而这正是辽东各族最为需要的物资。手中掌握大批匠人，就等于控制住了辽东商品经济的命脉，籍此可获暴利。

但这段时间朝局动荡不止，冯保、王国光，曾省吾等人接连被罢，梁梦龙、吴兑也遭贬离京。周咏预感到下一步地方上必然会受到波及，不得不提醒李成梁道：“最近陕西的高文荐的日子也不好过，辽东形势更为恶劣，需得小心应对才好啊。”

高文荐接掌三边总督之职的时间并不长，就任以来还算勤勉，但前阵子因加派致使当地回酋聚众据黄河为乱，也被言官御史们抓住把柄，上疏弹劾，弄得灰头土脸。

李成梁在京师眼线众多，对于这件事已经有所耳闻。不过他对于这事的看法与周咏不同，周咏与高文荐身份情况类似，难免同病相怜，兔死狐悲。而辽东恰恰因为动荡不止，就越发离不开像自己这样能征善战的猛将震慑群小。

自嘉靖年始，随着大明国力的衰败，辽东局势就愈发动荡，相继有数员大将战死，直到自己莅任募四方健儿抗击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扰，方使大明军威复振。

这些年辽东的总督已接连换了五六个，而他自己不仅安然不动，还屡获升赏。不管是谁接手，都离不开他的鼎力襄助。

不过李成梁很会做人，绝不会在周咏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这点心思，只是恭谨地对周咏道：“大人所言甚是，属下明白了。”

谈完这些事，周咏又交待道：“开春之后，不但随军匠户要开始回迁，估计朝中还会派人下来督办试种水稻、大豆之事。看来皇上已对辽东连年战乱心有不满了，此番灭了阿台这个大害，下一步就该设法让局面尽快稳定下来。”

“是，是，大人但有安排，属下一定遵从。”

周咏考虑了一下，道：“今次尼堪外兰立有大功，且其对朝廷向来恭顺。海西哈达部势衰，女真部众内乱不断，不妨让尼堪外兰接掌女真各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