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心宛如菊花瓣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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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希希合上手机,一天车程下来早就在后面睡得昏天黑地。
苏信坐在他旁边,山中风凉,替曲希希披好外套。又安静的尽数删掉校园bbs上层出不穷的各色爆料贴,随后又永久封禁孙笋的id。
他还想封掉搞事情的谢叶锐,不过苏信深信,一个谢叶锐倒下,必定会有千千万个谢叶锐起来。他的号绝对是封不完的,也就暂时让他蹦跶吧。
曲希希的脑袋瓜枕在苏信的肩膀上,苏信不禁在曲希希唇上捻了一把,真是个尤物。
到陈家楼车程一共是七个小时,校车师傅车技了得,盘山公路开的飞起,只花了五个半小时就到达地方。奔涌下车的同学都相互搀扶着在路边狂吐,一个个具是苍白的脸。
曲希希被苏信叫醒,他就是个享福的命。玩完手机后,眼睛一闭再一睁,目的地就到了,根本没有感受到云霄飞车的晕眩。
本次进山,学生们一行共13人,包括教授在内全都是运动衣冲锋服打扮。为二与众不同的就是曲希希和谢叶锐。
曲希希穿的是邱桐之为他准备的白衬衫,外面罩着一件带帽的天蓝色长袖风衣。秋风徐来,发丝微动,在阳光下露出黑珍珠般的色泽。迎风而立,面前山清水秀,层峦耸翠,整个人显得干净纯粹,在大山里格外贴合自然。
苏信则是黑色高领盘扣衬衫配千鸟格九分裤,颇有质感的细皮腰带掐的刚刚好。脚下蹬着浅口皮鞋,黑色高帮袜包裹着细致的脚踝露在外面依旧是骨感十足。明明一寸肌肤不乱露,禁欲感已然爆棚,让人向往极了。
苏信站在曲希希身旁,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飘荡着他身上的果木香气。
这款香苏信了解,以雪松为主调配合喷泉水,清冷的气息中又点入安息香和佛手橘。气味清雅却神秘,截然相反的两种气息奇迹的融合在一起。好似黑色大丽花,闻久了会有酒香的迷醉感。就像曲希希这个人一样,一旦接触上就让人欲拔不能。
苏信知道曲希希有很多面,顽皮的、纯真的、冰冷的、妖娆的,甚至是黑暗的。
是的,他全部都能感觉到,于是更加爱着这个活的鲜明的人。
他一直都追求人心的轻贱处,脚下踩踏、或者说践踏过无数人的尊严。曾几何时,他也想把曲希希置入黑暗,他试图想要窥探到他最浅薄的一面,可偏偏追索到人心的深度。
多么自在随行的一个人。
苏信在思索,直到最后才想明白。他和恋人间要保持长久且舒适的关系,靠的应该是吸引和共性。
捆绑、压迫、践踏、索取以及对方一味的奉献、奉承,都是行不通的。
人一旦认真就容易变得激烈。
奋身而去,会万劫不复。沉静的旁观,则会碾碎自己的心。
苏信静静地侧过头,曲希希的身姿印现在他的眼眸里,倾尽笔墨,不够眼前一方色彩。
苏信脊梁笔挺,眉目清淡。试图打断自己漂浮的思路,指尖勾在鼻梁上空无一物,这才发现自己忘记戴眼镜。
莞尔一笑,清冷内敛的气息一扫而过。
霎时间枝头霜化,琼花初开。就连曲希希都呆愣了一下。
曲希希艰难的挪开视线,头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攻略远没有自己想的简单。单是这人,就非比寻常的妖冶。
陈家楼四面环山,山中绿树成阴,泉水淙淙,民风朴实。一共有村民十多户,全为陈姓。陈家楼祖辈都是小富即安的思想,不求大富大贵,也因此相比其他地方,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不多,一个两个都守着祖上的田产和手艺生活。
即便这样,陈家楼总人口也就五十多人。每家都是木头角楼,两到三层的高度,足够一家人生活起居。
一行十三人被安排到三户人家住宿,曲希希自然是跟苏信一起,连同同班的一男一女四个人住在村落的最高处,村长家的角楼三楼中。
刚到下午四点来钟,角楼里就闻到烟火味儿。村长家的儿子陈盛国把祖上传下来的绣布递给苏信等人看,剩下的时间边替媳妇递柴火边回答苏信提出的问题,他的语速有些快,似乎有点激动会有人来研究陈家楼的历史。
苏信此时已经找到眼镜,分明没有度数的镜片稳稳落在高鼻梁上,细致的金丝边在厨火中闪动。
他全神贯注的记录对方口述事实,偶尔夹杂着方言会让他稍许停顿一下,随后又飞快的记录下来。有时会饱有歉意的打断对方的话,如果不这样做,陈盛裹能扯到天际去。
苏信的提问温和不尖锐,可又次次中靶心。似乎其他人不解的地方他都能从中找到结症,领着大家一点点捋顺思路。
曲希希抱着膝盖坐在蒲团上,现场的学术气氛让他昏昏欲睡。苏信提问的声音越发的小,明眼的一看在边上抖瞌睡的曲希希就能明白是为什么。
一同实践的女孩有点不习惯跟一屋子男人相处,手机上跟教授申请想在晚上跟同寝室的姐妹挤一挤,教授当然同意。
于是等到天快黑下来时,女孩去了前面一栋角楼落宿。
剩下的这个男孩总是戴一副黑框眼镜,人称小眼镜。为人比较挑剔,喜欢粘人,特别喜欢黏在苏信身边问东问西。
一般课业上面的问题苏信会简单答,可是小眼镜分明目的不在课业上,从分配三楼的两间房间开始,就一心想要苏信和他一间房。
苏信能同意才怪。
陈盛国夫妻俩炒了四个菜,还煮了个鱼汤。
有自己在山上种的,还有挖的婆婆丁和鸡油菌。得知城里来的大学生都娇贵,陈盛国还到山腰溪水中潜了十几尾河鱼给他们煮汤。
曲希希爱吃鱼,偏又不会吐刺。野生小鲫鱼肉质紧,嚼起来很有韧性,特别是大山里没有污染,鲜美的不像话,唯一的缺点就是小毛刺多。
苏信自然挑起大任,会拉小提琴的手从容的剔着细小的鱼刺,筷子拿的高高的,一点点仔细的把剔好的鱼肉夹到曲希希碗里。
曲希希不爱吃素菜,一整碗白米饭就着鲜美且无刺的鱼肉下去大半碗。
山中人粗犷,吃饭用的碗也比城里普通人家要大,曲希希食欲不错,苏信看着也高兴,在主人家的招呼下,连剥两尾小鲫鱼送到曲希希碗中。
“差不多了,再吃晚点该不舒服了。”
苏信轻声说。
曲希希歪着脑袋,恋恋不舍的神情在苏信眼中颇有撒娇意味。
“都给你剥这么多鱼肉了,也得让人家多吃点饭吧。”
小眼镜瞥眼曲希希,他早就忍不住想要吐槽。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足,没见苏信碗里的饭都没怎么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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