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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纪穿越过去的时候，时间还是傍晚。
窗外是黯淡的霞光，窗前亮了盏台灯，台灯的暖光洒在一只纤细苍白的手上，那只手里正握着黝黑的鼠标。
梁生坐在宾馆的轮椅上，眼睛盯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者似乎看得很入神。
小纪好奇地飘了过去，拍了一下者的肩。
梁生微微侧首，看了小纪一眼，表情很僵硬。
那双眼睛像是冰封过的深井，冷得可怕，在看到小纪的一瞬间，才略微软化了一丝。
小纪预感上有点不太对劲，又往前凑了凑，想看清屏幕上的内容。
梁生没有阻止。
方方正正的屏幕闪着白涔涔的光，入眼是纷繁的界面，细看，似乎是一个什么网站平台。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片段性的文字，小纪努力让自己漂浮的身子稳了稳，才看清屏幕上的字——
“何予禾黑料大放送！剽窃品、私生活混乱……”
“好恶心，何予禾竟是这样的人。”
……
“请何予禾封笔退圈！”
“请何予禾封笔退圈！”
“请何予禾封笔退圈！”
“请何予禾封笔退圈！”
“请何予禾封笔退圈！”
……
隔着评论，小纪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戾气，她愣愣地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黑料，黑料后还附着各种各样的人证物证。
“这是真的吗？”
小纪呆呆地问。
梁生低下头。
黑发滑落了几缕，笼下暗沉的阴霾。
“何老先生……”
梁生攥着鼠标，像是攥着什么令人呕的垃圾，用力到骨节都有些战栗。
“何老先生喜欢提携后辈，尽心指导但从来不在别人的品上留名；何老先生把一半的积蓄外捐建了所孤儿院，媒体想跟踪报道，被他拒绝了；何老先生曾是我的老师，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算什么？”
梁生的声音像是浸过炭火，一字一顿：“这算什么？”
好复杂……
关于何予禾老先生的事，小纪一直没理清过，现在觉得特别懵。
“那个，”小纪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何老先生人这么好的话，为什么还要怼你呢？”
窗户是敞开的，但风仿佛静止了，光亮悄无声息地斜移，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静得可怕。
小纪能听到梁生压抑的呼吸声。
嗯……她是不是不该问？
要不换个话题？
只见，者慢慢握紧了左手，食指指节死死地抵在唇下。
最后，梁生从嘴里轻轻吐出了五个字：“因为我活该。”
“何老先生的眼里容不下沙子，我把粉丝经济带进了油画圈，我乱了一个圈子的风气，他说，他对我很失望。”
“他曾经对我抱了那么多期望，是我对不起何老先生。”
“我活该。”
最后三个字很轻，很轻，尾音悄悄地隐失在嘴边，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小纪摸着脑袋，大概有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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