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关于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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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天生要比男人敏感很多，因此历橦很快就发现了这位副主教有些不对劲，她于是将手中的衣服放在一旁，轻描淡写的说到：“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现在已经换季了，我给你和卡西莫多带来了新的衣服而已。”
接着她状似无意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恐怕就连历橦自己也没注意到，从最开始到现在，她对这位副主教的态度改变了很多。
也许在穿越之前读书时，克洛德只是一个形象丰满复杂的反派人物而已，不过，接触久了，在这个世界的这些人也就不只是“书中人”了。
克洛德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的摇了摇头，他再度用手支撑起了额头，唇边却不由自主露出了一丝苦笑：“没什么。”
看见他这幅样子，又联想到了被卡西莫多丢出去的小约翰，历橦的心中已然有了结论，她坐到了克洛德的一旁：“其实不是没什么吧？是关于小约翰的事吗？”
克洛德微微闭了闭眼，他其实很想对这个女人说这不关她的事，他们之间难道很熟吗？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你怎么知道？”
“我在大门口看到了小约翰被卡西莫多丢出去了。”
看起来，她似乎有些来的不是时候，至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又或者……即便是出现了，也不应该提这个问题的。
毕竟她是从书上看到过他们两兄弟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太好的。
历橦不由有些懊恼，事实上她不应该问那么多的不是吗？
克洛德却不知道历橦在想些什么，他再次苦笑，然后伸出了双手捂住了脸，半天没有说话。
果然，她是不应该开口问这个问题的吧？
“我……”历橦才刚要开口，然而克洛德也和她同时开口了：“我是不是很失败？”
“咦？”
“每次小约翰到我这里来都是问我要钱，钱钱钱！除了钱以外他从来不会问我别的！在他看来，我只是提供给他金钱罢了！除了金钱，我什么都没给他！”
“可我自问，我对这个弟弟还是不错的，我省吃俭用将他送到了最好的神学院，我希望他能像我一样成为一个教士，一个副主教，甚至一个主教！但他并不能体会我的心意，当他被神学院赶出来之后，我是怎样费了千辛万苦求校长将他再收回去，可是他只是认为我在害他！他只按照他的心思去做，从来不去想我的苦心！”
克洛德狠狠地喘了口气，根本没有理会历橦的反应：“除了在缺钱的时候，他根本不会主动来这里，根本不会来看他的哥哥，只有在缺钱的时候才回来找我，不管我怎么拒绝他，怎么严厉声明不会再给他钱了，下一次他还是舔着脸来要了。”
狠狠地喘息了几分钟，克洛德看上去似乎终于冷静下来了：“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这个哥哥做的不称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弟弟，我指望他能在神学院学好，成为一个教士，可是你说的对，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又怎么可能教出一个好的弟弟！”
喂喂！居然连她说的话都搬出来了，可见这个人还真是气得不轻，不过说的也是，如果不生气，以克洛德的性格，是不会和她说这种事的。
也许克洛德这一生当中都没有一次性的说过这么多的话，在他说完之后，他闭上了眼睛扬起了头来，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想了想，历橦伸出了手来，抚摸着克洛德的头顶：“嘿，克洛德，别这样，有些东西是我们控制不了的。”
她才刚把手放在克洛德的头顶，克洛德就浑身颤抖了一下，为一个教士，这辈子，他还从未和女性这样亲近过，而在今天之前，克洛德大概也不会想到，会有一个女性这样亲近自己吧？
他原本是想要躲开的，然而不知是身心疲惫，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他仍旧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没有兄弟姐妹，大概无法懂得那样的感情，但是我知道长兄如父，小约翰是你养大的，你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对他抱有希望，希望他按照你所想的道路取走，但是克洛德，人的行为是无法预知的，你也并不知道对方的心里怎么想，以后的生活是他自己的，你不可能代替他来选择。”
“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发泄过后，克洛德的情绪似乎要平稳了许多，他看起来不再激动了，只是声音仍旧有些颤抖，这似乎是因为历橦的手或者声音像是带有魔力的原因。
毕竟小约翰是他唯一的弟弟，他不可能不为他打算，假若本就已经成为了魔鬼的副主教心中还有一点柔软的话，或许那是留给他的弟弟的。
“也许是时候应该学着放手了，副主教，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等到小约翰栽了跟头，磕破了皮，流了血，他就会知道谁才是对他最好的，等到那个时候，小约翰就会知道，你这个哥哥是多么重要。”
“或许你说得对。”
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克洛德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也许只有等小约翰吃了苦，他才能懂得什么才是最好的。
他抬起头来，凝望着站在他身旁的这个女人，她的掌心还贴着自己的头发，从手心传来的温度似乎直达进了心中。
她脸上仍旧挂着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笑容他平时是很看不惯的，然而今天，他却觉得意外的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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