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蚁噬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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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在刺鼻的血腥味中苏醒，发现洛清雪正蜷缩在流沙漩涡边缘。她脊椎处的伤口不断渗出金蓝交织的血液，每当血珠滴落，沙砾便如活物般翻涌吞噬。白战用虎头刀挑起一捧砂石，刀刃与砂粒摩擦迸出火花："这些沙子吸了圣血，比玄铁还硬！"

十步外的范无救突然跳脚大骂，铁锅里沸腾的肉汤中飞出三只带翅蛊虫。这些虫豸通体泛着金属冷光，振翅时发出刀剑相击的刺耳鸣响："他奶奶的，这玩意在啃老子的锅底！"

天际第十颗血瞳完全睁开的刹那，瞳孔中映出的醉仙楼龟奴突然咧嘴。沙地震颤着隆起人形，那龟奴脖颈插着冰针缓步走来，掌心金珠炸成万千噬金蚁："秦公子...三年前的金珠...该算利息了..."

"退后！"秦夜朱雀火翼横扫，赤焰触及蚁群却骤然湮灭。白战挥刀劈出的气劲被蚁群啃食，刀锋崩出米粒大的缺口："这些鬼东西能吞噬真气！"

洛清雪突然咬破指尖按向沙地，冰晶顺着她跪坐的姿势急速蔓延。地面在"咔嚓"声中裂开蛛网纹路，冰层下的流沙眼轰然塌陷，蚁群如黑瀑坠入深渊。龟奴振翅悬空避开塌陷，咳出混着冰渣的黑血："洛姑娘的冰凰算经...咳咳...果然名不虚传..."

秦夜瞳孔骤缩——那些冰渣正是三年前刺入龟奴后颈的冰针！眼前这具尸傀竟保留着生前记忆，萧无夜的控尸术已至化境。龟奴撕开衣襟露出胸膛，青铜棺星纹在皮下蠕动："永生...圣子赐我..."话音未落，范无救的铁锅已扣在他天灵盖，滚烫的蛊虫汤当头淋下："永你姥姥！"

尸傀皮肉在"滋滋"声中腐蚀脱落，露出胸腔内精密的齿轮机关。青铜轴承与血肉经络诡异共生，心脏位置嵌着块冰晶核心。白战虎头刀插入机关缝隙，刀刃却被齿轮卡住："这是墨家机关术！"

沙海突然裂开百丈深渊，青铜棺椁裹挟彼岸花香冲天而起。棺盖缝隙伸出的骨手捏着半块染血玉佩，熟悉的龙纹让秦夜浑身剧震——这正是他三年前在醉仙楼遗失的信物！骨手轻晃玉佩发出空灵回响："小郎君...凑齐...才能..."

而这时的洛清雪毫无征兆地闷哼一声，双膝重重跪地。她背后脊椎处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瞬间迸裂开来，无数晶莹剔透的冰晶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直冲向高空。这些冰晶在空中迅速凝结成一幅神秘而壮观的星图。

在这幅星图之上，一个醒目的红色光点被标注着“天”字。仔细看去，这个红点所对应的位置竟然正是曾经名噪一时的醉仙楼旧址所在之处。就在此时，高悬于天际的那只巨大血瞳忽然落下一滴血泪，这滴血泪犹如一道流星划过天空，直直地朝着醉仙楼坠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