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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往事回响12
缇婴清晨醒来，抱着被褥坐在榻上，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昨夜的美梦。
师兄真的活过来了。
他抱了她背了她，还在梦中看她入睡，跟她说“明日见”。
唔。
靠着这些念头，缇婴一点点清醒过来。
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月奴，掀开几次帷帐，便见缇婴的眼神由起初的迷乱，变得渐渐清明。
最后一次，少女浓黑长发包裹着脚丫子，就那样托着腮抱着被子，甜甜笑了起来。
娇俏可亲，笑得一整个帐子都沾了糖水般，充满黏腻清甜之味。
月奴便知道缇婴彻底睡醒了。
月奴无所谓道：“你二哥来看你了。”
那时候她垮着脸冷着眼，不肯见他，他送出一两件她有可能感兴趣的东西，实在费尽心机……
沈二心中感慨。
但他一向冷静。
他慢吞吞道：“你有些狼狈。”
缇婴：“……”
她还说早上起来就去找师兄，没想到师兄先来找她了。
进屋上茶的月奴脚步停顿一下，看眼沈二：……是谁昨夜偷偷来看妹妹，却不让她告诉缇婴的呢？
她明亮的眼睛映着日光，全心全意地仰望他，仿佛他多么的独一无二……他在她的眼神下，脸微微生热，心中有些燥意冲动。
这对兄妹，好得有点奇怪。
现在确认他是谁后，就改口“哥哥”了。
缇婴天真仰望他：“我又不出门，只是见你，你是我哥哥，我不梳妆也没关系。”
他正耐心做这些时，听到后方密密脚步声，啪嗒啪嗒的，伴随着少女腻甜急促的唤声：“哥哥、哥哥……”
这书，还是前几日沈二硬送过来的。
撒娇话语，张口就来，可见习惯。
他便只是和气地笑，不露痕迹地平息自己的情绪，端着她小脸看她。
她听到缇婴掐着嗓子：“哥哥、哥哥……”
缇婴跳下床，急急捏诀要净身洗漱，忽而，她眼睛眨了一眨，偏头想一想，便仅仅只是用了驱尘咒，漱了口净了身，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动。
缇婴心中欢喜，只想立刻看到他，确定他果真活着，不是她的幻想她的一场梦，她才能真正放心。
沈二：“……”
桌上堆了几本修行有关的功法，有人看得囫囵吞枣，一点儿饼屑掉进了书缝中。
沈二正看着缇婴，道：“……你没有梳妆？”
师兄宛如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总能知道她的想法，先于她的想法。
他轻轻看她一眼。
她就这样马马虎虎地撞入了沈二怀里。
月奴困惑：“……”
——
沈二挽袖坐于妹妹这里的主屋，翻看着桌上洛满尘埃的书本，又端详这里过于简陋的布局。简陋中透着敷衍、凌乱。
情势不明之下，他绝不轻易暴露自己。
但是因为月奴不太懂人类的感情，她只欣慰兄妹重归于好，打探主人的秘密有了希望。月奴并不揭穿背后的小细节。
沈二弯身伸臂，将她抱住，稳住她身形。
唔。
他语气清淡：“好好走路。”
以前不搭理他。
多亏她灵活，她提着裙子小小一跳，没有被绊倒。磕绊那么一下，缇婴忍不住回头，不高兴地看眼那绊住她的门槛。
月奴诧异地看着缇婴衣衫不整、长发凌乱、赤足跑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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