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所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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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莲天池与小莲天湖之间的关系，其实说来也简单。

这二者的主人本是姐妹一对，其修行不相上下，但对于修行道的理解，却截然不同，姐姐幽泉认为修行道法要摒弃杂念，超脱万物；妹妹青烟则以为天养万物，若想通晓天道法则，本也该融入万物之中，与民同修才对。

因互相说服不了，她二人也经常就此请旁人居中评判对错，若是听到认同自己的话，便喜形于色，反之则怒气勃然，二者又会因为说道者的观点而大打出手——当然，若是说道者对其中一人过分贬低，那大概是会引来姐妹两个的群殴。

不过，这就又是另外的话题了，总而言之，因为理念不合，最终她们两个分居南北，一个在雪域之上离群索居，一个在人间之中与民同乐。

此刻听到青烟圣人的问话，薛衍真略微沉思之后，才开口回答说：

“晚辈出身贫寒，在玄宗时候也很少外出，未曾去过碧莲天池，也未曾见过幽泉圣君，是以无从评判，但今日得见小莲天湖水天一色，花叶相映，人景相合，才是长了见识，从而才能心有所悟，临境破道。”

“你这小子，倒是很会讲好听话。”

青烟圣人哼笑一声，虽然这样说，却也没有恼怒，反而眼中显现出愉悦的神情，又说道：

“罢了，汝既然在吾道场破境，虽不过是晋入小小的炼气化神境，然吾即为此地主人，逢此喜事，也该送你些许贺礼。”

说完，便见青烟伸手在空中描绘一番，便见风与水跟随其手势游动，丝丝缕缕汇聚成一条细线。

无边乱飞的荷叶，莲花，乃至莲藕，莲子……也随之流动，然后一一变小，穿入风与水化成的细线中，最后形成一条色彩绚丽却不杂乱的手钏。

青烟圣人信手一推，将手钏送入凉亭内，又漫不经心的说道：

“赠你风水莲花手钏一条，聊做一个清明灵台的玩物罢了。”

话虽如此，但薛衍真有上一世的经验，知晓绝非凡物。

这手钏上一世是为李凝所得，清明灵台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作用，其更大的作用，乃是能驱散所有瘴气毒雾，至少炼虚合道境之下的修行者所设幻术迷境，都能不为所扰。

而上一世薛衍真到达小莲天湖时，小莲天湖已经只剩下枯荷残叶，青烟圣人已经不知所踪。

所以……现在算是自己夺了李凝的机缘吗？

这念头只在薛衍真心头显现一瞬，便波澜不惊的逝去，是又如何，若按照李凝的说法，不知他上一世夺去多少原本属于自己的机缘，说不一定，连这东西也是原本就属于自己。

况退一万步讲，这东西属于青烟圣人，她想给予谁，那也是她自己的意愿，和旁人并不相干。

薛衍真开口道谢，那串由荷叶，莲花，与莲子交错而成的手链，便轻飘飘落下，径直缠绕在他的手腕上，是微凉的触感，连带着周身都好像沁入一阵凉风之中，丝毫感觉不出外界的炎热了。

薛衍真道：

“多谢圣君恩赐，只是——弟子还有一个小小请求，不知圣君可否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