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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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未曾想过陆乔会如此痛快地主动开口，付明棠愣了一下，“证据。”
陆乔一指唐时，“放了他，我给你证据。”
付明棠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会儿，挑眉一笑道：“……你在骗我，你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那又怎样呢？”陆乔也笑笑，平平静静地叹了口气，“牧羲和既然不肯相信我，我顾着他的面子也没什么意思。付明棠，我给你一次机会，放开他。”
付明棠闻言，眸中的笑意越发快活了。她拦在陆乔身前的那只胳膊一动，指间一抹刀片抵在唐时的咽喉，“我要是不放呢？怎么，陆神想看看是你的身手利落还是我的刀片更快么？”她微微敛眸，唇边勾起一线冰凉的笑意，“陆神是知道的，为了牧羲和，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陆乔重复：“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很是奇怪，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忽地一动。付明棠的余光里瞥见有一片乌漆墨黑的东西朝自己扑面而来，下意识地想闪。但她又不敢放开对唐时的制约，只好伸出手将陆乔丢出的东西截住，攥在手里。
她也没想太多。就算她现在退居二线了，也仍旧是那个真正上过战场的战士。战场上什么血腥的东西她没见过？她可不信陆乔的身上会有什么比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还要可怕的东西。毕竟这是个直播节目，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东西，陆乔他也带不进来。
然而，当那东西入手的瞬间，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陆乔你这是什么东西！”她不可置信地拿起手中的平面图，随后将它甩到一边，“这他/妈是尸水吗？”
这世上忍得了血腥的人或许有一些，但能忍受人体组织腐化溃烂后产出的黏液的人真的没有很多。就算是付明棠，也很难克制住这一刻疯狂想要扑出去洗手的冲动。
“那倒不是。”陆乔很客气地对付明棠微笑，“尸水太恶心了，我的下限还是比节目组要高上那么一些。”他视线流转落定在唐时身上，耸了耸肩，“见笑。”
唐时微愣，有些疲惫地笑笑，“……没有。”
付明棠怒道：“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陆乔闻言轻笑一声，就在这一刻，他忽地动了！
他的身影极快，像一道流光般闪过瞬间来到付明棠身前，没等她反应过来，陆乔的手臂就猛地朝她上半身压过来，将她整个人掼在了地上！付明棠眸光一厉，指间刀片脱手，向陆乔激射而出。但陆乔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身体，毫发无伤地避开所有刀片，居高临下地看着付明棠，“你已经输了。”
付明棠挣扎了一下，想要从地上跃起来。然而她动了一下……没成功。
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后，付明棠那张明艳的脸顿时变得扭曲，“踩我头发，陆乔你是人吗？”
陆乔微笑地补上一刀，“我想，比起我是不是人这件事，也许另一件事对你来说更重要。”
付明棠深吸口气，笑容狰狞，“你说，你随便说。”
陆乔回身，以掌为刃轻轻一挑，便将束缚住唐时的锁链斩断。那道在付明棠口中“被强化过”的锁链在陆乔眼前竟如枯枝般脆弱易折。陆乔本想要扶住唐时，但想起自己的手不太干净，动作便一顿。
好在唐时也并不需要他照顾，他只是因为刚才试图摆脱锁链耗费了过多的精神力，一时之间有些疲累，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陆乔见唐时站稳，才又低头对付明棠道：“我想要告诉你，我的鞋底也沾了不少黏液。等下你跑去洗手的时候，也请记得好好洗洗头发。”
付明棠一口气吸到底，一时间只想把陆乔打包揍回娘胎里去。
但她有什么办法，她又打不过陆乔。她几次深呼吸，冷冰冰道：“不打了，还请贵脚移驾。”
陆乔从善如流地退了一步，一直缩在一旁不敢吭声的肖潇见状凑过来扶着付明棠站起来，望向陆乔的眼神格外敬畏。付明棠被如此对待，竟还算得上平静，只是拧着眉将头发挽成一个丸子，破罐子破摔地打算回去把头发全剪了。至于沾上了尸水的手，当然是砍了——但若是砍不了，那也只能算了，难道要她换个头吗？
陆乔却没有再看付明棠。他的视线落在唐时的衣襟处，因为方才的挣扎，唐时的衬衫被扯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一点清瘦的胸膛，只不过那胸口上被付明棠的锁链勒出了几道红痕。陆乔的视线自他的伤口移开，看向唐时的眼睛，“你该叫我的。”
唐时抬起手，掩了掩自己的衣襟，“我叫你做什么，里面不是更危险？”
“谈不上危险，有点恶心罢了。倒是捡了张地图回来，是这栋大楼的平面图，那地图的大小看起来跟我们在进门大厅里看到的空展框差不多，应该原来就是放在那里。”
唐时看向地上那皱巴巴的一团，犹豫了一下，想要上前捡起地图。
陆乔拦住他，“别捡了，我已经背下来了。你没必要捡——等等，你的袖标呢？”他的目光落在唐时的袖口处，神情显得不太高兴。
唐时的手一顿，“我……”
“是我拿了。”付明棠冷冷道，“你打算如何，抢回去么？”
陆乔恍若未闻地摘下自己手臂上的那一枚桃花，想要递给唐时，动作却又一顿。
该死，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是找个地方洗手。
现在他的脏手碰过这朵桃花了，他总不能拿这朵脏花给人家。陆乔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收回了手。
唐时忽地伸出手来，“给我吧。”
陆乔放下手的动作一顿，“我洗干净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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